Dr Neoh Kar Keong - Internal Medicine Physician

Dr Neoh Kar Keong - Internal Medicine Physician An Internal Medicine Physician with special interest in stroke care.

20.10.25选择 他八十六岁。一个走得慢、吃得少、瘦得只剩皮骨的老人。孩子们把他带进医院。一排血管,一串化验,一次又一次的胃镜与大肠镜,连他自己也糊涂了。终于,答案出来了。——胃癌。孩子们从四面八方赶回:新加坡、吉隆坡、新山。家里久违的...
20/10/2025

20.10.25

选择

他八十六岁。
一个走得慢、吃得少、瘦得只剩皮骨的老人。
孩子们把他带进医院。

一排血管,一串化验,一次又一次的胃镜与大肠镜,
连他自己也糊涂了。

终于,答案出来了。
——胃癌。

孩子们从四面八方赶回:新加坡、吉隆坡、新山。
家里久违的热闹,却弥漫着不安。
他们都明白了。
但没有人,想听见那个字。

于是,大家开始编织善意的谎言。
“没事啦,胃痛罢了。”
话是温柔的,背后却是一连串更激烈的治疗:
手术、化疗、胃管、偏方。
凡是可能“救”的,都有人提起。
他们说得理所当然,却忘了——那是一副已经走完大半生的身体。

如果我是那位老人,我也会困惑。
你们不是说“胃痛罢了”?
那为什么要我挨针、挨刀、挨化疗?

没有人愿意坐下来听他自己说。
没有人问:
“爸爸,你想要什么?”

现代医学能做到的太多了——
能切胃,能化疗,能插管。
但能不能让一个人安然地“吃最后一口饭”,
却常常做不到。

他其实很清醒。
只是被一群爱他的人包围着,
却没有人真正听他。

还好,小女儿在身边。
她懂他。
她告诉我:“医生,爸爸这一生最喜欢的就是吃。能吃,就是他最大的快乐。
但那些远方回来的兄姐,他们想的是——‘要他活久一点’。
他们觉得,只要还活着,就是孝。
他们没看到爸爸已经多么累了。”

我静静听着。
可能是我看得太多,也可能是看得太少。
我和小女儿想的一样——
先问老人家的心愿,
而不是急着决定他的治疗。

在“活下去”和“好好走”之间,
有没有谁,愿意听听老人的选择?
我和小女儿都知道,我们人微言轻。
有时候说得对,
却在时间不对、地点不对、身份不对的瞬间,
被掩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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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想
现代医学能做的很多——
能切胃,能化疗,能延命。
但它不能告诉我们,什么时候该学会放下。

你想要的, 我却不能够, 给你我全部。
我能给的, 却又不是你想要拥有的。
我们不适合,也不想认输,
好几次我们抱着彼此
都是想要哭。

年长者在入院后,大多数都会遇到一个问题: 退化。 功能上的退化,会无形中增加孩子的照顾负担。这个星期, 我们来听听医生们怎么说。
07/09/2025

年长者在入院后,大多数都会遇到一个问题: 退化。

功能上的退化,会无形中增加孩子的照顾负担。

这个星期, 我们来听听医生们怎么说。

故事三 : 有时候,最深的爱,不是挽留,而是陪你走回家。一年前,一位 88 岁的老夫人因肺部感染住进了医院。她已经不能行走,靠着氧气维持呼吸。五天的治疗,却始终没有明显的好转。日渐衰弱、吃不下、说不出话、尿量越来越少,氧气浓度始终降不下来—...
19/08/2025

故事三 : 有时候,最深的爱,不是挽留,而是陪你走回家。

一年前,一位 88 岁的老夫人因肺部感染住进了医院。
她已经不能行走,靠着氧气维持呼吸。五天的治疗,却始终没有明显的好转。
日渐衰弱、吃不下、说不出话、尿量越来越少,氧气浓度始终降不下来——这是生命走到尽头的征兆。

她的儿子陪伴在旁。
他刚刚退休,本以为终于能抽出时间好好陪伴母亲,却没想到迎来的,是这最后的旅程。

他满怀愧疚:
“我才刚放下工作,妈妈应该在享清福的时候,怎么会变成要走了?”

他不愿放手。

在医院里,他日夜守护,盼望药物能换来一丝奇迹。一个星期过去了,我看着他明显消瘦憔悴,头发仿佛一夜间多了几根白丝。
他眼中夹杂着痛苦与挣扎。

看着母亲喘得辛苦,抽血时因疼痛而扭曲的脸,他的心也跟着绞痛。

母亲不舒服,他同样不舒服。

其实,来到这里,他也成了需要我们关怀的“病人”。

一次次聊天,我们慢慢走进他的心。

他告诉我们,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,母亲独自撑起全家,含辛茹苦把他养大。后来他当上公务员,家里的生活才逐渐稳定。

他从小孝顺,成年后更是事事以母亲为先。母亲的世界围绕着他,而他的世界,同样围绕着母亲。

如今,面对母亲的病危,他感到无助与内疚。
“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,所以她才要走?”

他反复自责。

我们花了很长时间陪他谈。
我们告诉他:他已经是个难得的大孝子,母亲看得见,我们也看得见。

母亲的病程并不是因为他不够努力,而是生命自然的轨迹。
有时候,再多的爱与付出,也不能逆转命运。

慢慢地,他的心结似乎松开了一些。

我轻声问他:“其实,你有没有问过妈妈,她自己想要什么?她想留在医院,还是想回家?”

他愣了一下:“可是……她已经不能说话了,怎么问她?”

我建议他试着沟通:“你可以让妈妈眨眼睛来回应你。如果她听得懂,就让她用眨眼来告诉你——是不是想回家。”

那天下午,他很激动地告诉我:
“我妈听得懂!当我问她要不要回家时,她一直不断眨眼睛……她真的很想回家。”

原来,母亲心里最深的愿望,不是药物,不是仪器,而是那个只属于母子俩的家。
那个家,藏着他们一辈子的辛劳与回忆,承载着他们最深的依靠与归属。

于是,他终于放下,决定带妈妈回家。
带她回到那个温暖、熟悉、安心的地方。

因为,不管走到生命的哪一步,
我们心底最深的渴望,始终是——
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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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语

有人曾问我:
“你天天面对病危病人,接触死亡,不会麻木吗?”

我的回答是:

我不会麻木。
我依然会心痛,依然会在深夜回想自己做的决定,甚至质疑过自己。
但我知道,在那最关键的时刻,我必须给病人与家属一个确定的答案——
一个既理性又温柔的医疗选择。

因为,医学不仅仅是延长生命,
更重要的是,尊重他们最后的心愿。

故事2 :放下与陪伴一位七十岁的老人,走到了生命的尽头。血癌,无情地侵蚀了他的身体。多位医生坦白,药物已无能为力。于是,医生轻声建议:或许该试试缓和治疗。孩子们很理智。虽然心中满是难过,但他们明白现实,选择坦然接受。老人全身水肿,皮肤泛着深...
18/08/2025

故事2 :放下与陪伴

一位七十岁的老人,走到了生命的尽头。
血癌,无情地侵蚀了他的身体。多位医生坦白,药物已无能为力。
于是,医生轻声建议:或许该试试缓和治疗。

孩子们很理智。虽然心中满是难过,但他们明白现实,选择坦然接受。

老人全身水肿,皮肤泛着深黄,每一刻都在忍受癌症带来的折磨。

我们耐心解释缓和治疗的方针与目标——不再是对抗,而是让他在最后的旅程中少一些痛苦,多一份安宁。

深爱他的妻子,也坚持住进医院,只为在丈夫最后的日子里,能守在床边,照顾他、陪伴他。

医院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,医学的力量已有限,但我们能尽力满足家属的心愿,给予他们最大的关怀与体谅。远道而来的亲戚,我们一一解释,让他们理解并支持孩子们与病人的决定。

三天的时间,看似短暂,却是如此漫长。
我们见证着血压一点点下降,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
在最后的日子里,我们帮病人和家属拍下最后一张全家福。
他很疲惫,眼皮几乎无法睁开。但当我们把他轻轻扶起时,他用尽力气,抬起眼睛,伸出手,比出了熟悉的手势,和他一生的挚爱留下了最后的合影。

那一刻,我们想做的,就是帮孩子们留下美好回忆,让他们日后不会遗憾。

拍照过后,我轻声问他:“你哪里不舒服吗?”
他艰难地回答:“全身都很痛,很辛苦。”
我对他说:“让我帮你加点药,好吗?你会舒服一些。”
他听了,露出释怀的笑容,轻轻点头:“好。”

那一晚,他安静地睡去。
子女守在身边,握着他的手。
在没有痛苦的睡梦中,他平静地离开了人世。

就像黄子华曾说过的:
人生就像一趟车,重要的不是谁能陪你到终点,而是你们一路上,一起欣赏过的风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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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生命的尽头,真正重要的不是与命运抗争,
而是学会放下,学会安然。
陪伴,比药物更温柔,
爱,比时间更长久。
当握着的手渐渐松开,
留下的,不是遗憾,
而是一路同行过的风景,
和心底永远不会褪色的温暖。

生亦何欢,死亦何苦这几个星期,陆续有末期癌症的病人入院。他们试过各种化疗,却达不到理想的效果。病人累了,家属累了,医护人员在陪伴中,也同样感受到那份沉重。路,要怎么继续走下去?何去何从?当药物已不再奏效时,我们必须为这些末期病人寻找另一条路...
17/08/2025

生亦何欢,死亦何苦

这几个星期,陆续有末期癌症的病人入院。他们试过各种化疗,却达不到理想的效果。病人累了,家属累了,医护人员在陪伴中,也同样感受到那份沉重。

路,要怎么继续走下去?何去何从?

当药物已不再奏效时,我们必须为这些末期病人寻找另一条路。缓和治疗,并非放弃,而是将重心从“治愈”,转向“让生命最后的旅程过得更有尊严”。

缓和治疗最重要的,是倾听。我们要听见病人与家属的心愿——有人希望在家中安然离世,有人希望留在医院接受照护。接着,是尽力缓解痛苦:止痛、减轻呼吸困难、安抚焦虑与失眠。最后,我们也要面对那个最不愿提起却必须思考的问题——当心脏停止时,还要不要抢救?

故事一

一位九十五岁的老病人,因为肺炎入院。一来就需要很高浓度的氧气支持。他长期卧床,早已无法言语,日常需要二十四小时照顾。

六个孩子,却始终做不下一个统一的决定:要不要继续?

没有办法,我们只能在高氧与抗生素的支持下维持。孩子们舍不得,我们理解。毕竟,谁不想父母多留一段时间?

但我常告诉家属:我们希望延长的是“生命”,而不是延长“痛苦”。插管、洗肾、强心药……这些手段或许能换来多几天,却剥夺了病人最后的安宁与尊严。

在那关键时刻,许多孩子都会质问:“能救,为什么不救?” 我们无法强迫他们接受,但有责任温柔地引导他们看见:父母正在经历怎样的辛苦与折磨。

我常问他们:“如果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你,你的孩子坚持要你不停打抗生素、不断插管、反复洗肾,你ok吗?”

大多数人都会沉默,望着自己年幼的孩子,然后轻声说:“我不要。”
那一刻,他们开始理解。

我们要做的,并不是让孩子们感到自己“放弃了”,而是帮助他们释怀——生命终将走到尽头,而我们能做的,是让最后一段路安宁、无痛、不留遗憾。

缓和治疗,是另一种守护。它让病人走得平静,也让家属学会放下。

生死之间,愿我们都能给予彼此一份尊重与温柔。

Address

Kek Lok Si Charitable Hospital, 623, Jalan Balik Pulau, Pekan Ayer Itam, Ayer Itam, Pulau Pinang
George Town
11500

Telephone

+60164512235

Website

https://qmed.asia/klsch/d/internal-medicine-3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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