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/12/2025
台灣醫療也在崩壞中 重症跟小兒重症的品質也因人力出走而快速下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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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社論:當醫護無力時,制度便會失效】
從 Phillip Unwin 之死,看見英國 NHS 前線崩潰的深層原因
68 歲的 Phillip Unwin 因高燒與胸痛被送往 Royal Stoke University Hospital。他在 resuscitation unit 留觀時,呼吸逐漸急促、臉色明顯轉差,惡化跡象一目了然。他的妻子整夜守候,反覆向護士和醫生求助,希望醫護能加快處理。
然而,那一晚病房人手緊張,醫護需在多名高風險患者間奔走,難以及時回應每一個警號。原本應轉送至 ICU 的安排遲遲未被執行。當醫生終於趕到時,Phillip 已被形容為「moribund」(接近臨終)。最終,他因肺炎引致多重器官衰竭離世。
North Staffordshire 驗屍官其後指出:醫院在關鍵時刻「錯失了升級治療的機會」。事件經 The Mirror、Stoke-on-Trent Live 及官方報告確認,在英國社會引發廣泛討論。
但若把責任全部推向當夜的醫護,無疑忽略了 NHS 長期積累的結構性危機。
英國急症室的現實:醫護在超載中掙扎
要理解這場延誤為何發生,就必須看清英國急症室的日常狀況。A&E 護士同時負責的病人人數往往遠超安全上限;NHS 的內部調查顯示,超過六成急症護士坦言自己「無法提供安全護理」。夜更醫生人手不足、resus 區經常滿額,使醫護連「看一眼」病人的餘裕都沒有。
因此,英國醫護之間有一句極具代表性的心聲:
「不是我不想救,而是我真的沒有能力。」
醫護明白病人正在惡化,也知道應該更快採取行動,但同時手上還有數名需要密切觀察的患者;新症不斷湧入,電子紀錄和行政程序亦佔去大量時間。每一個延後的決定都意味著風險,而風險累積便可能釀成悲劇。
Phillip 的妻子所看到的「醫護沒有反應」,與其說是冷漠,不如說是制度已把前線壓縮到無法維持最基本的醫療節奏。
人手不足不是新聞,而是長期危機
NHS 的困局並非近年才浮現,而是多年間結構性缺口持續累積的結果。
• 英格蘭護士空缺率長期維持在 10%–12%
• 外籍醫護因政策收緊與工作壓力流失加劇
• COVID 大流行後大量醫護 burnout、提前退休
• ICU 床位在主要歐洲國家中屬最低水平之一
• 行政與文書負擔沉重,侵蝕臨床時間
在這種結構性過載下,醫護不僅身心俱疲,更承受專業倫理上難以化解的壓力:他們知道什麼是對的,但往往無法在現場做到。制度、資源與臨床現實之間的落差,正越拉越大。
【事件分析:不是疏忽,而是制度在崩塌】
回頭檢視 Phillip 的病程,他入院時仍能交談,妻子也多次反映病情轉差,連醫院本身也曾提出要把他轉往 ICU。換言之,警號清楚、需求明確,並非無人察覺,也非無人願意救。
問題不在於醫護不作為,而是整個制度早已失去回應能力。
Phillip 的死亡,不是偶發的疏忽,而是制度性崩塌的自然結果。
【事後補救:改革存在,但無法觸及核心】
事後,醫院引入「Call for Concern」制度,讓家屬能在察覺異樣時直接向高級醫護求助;亦調整 resus 的指定護士模式,以減少人手錯配與延誤。
這些都是必要補救,但仍屬「補洞」層次。NHS 的真正危機在於深層結構:若沒有更多醫護、更多床位、更多資源,再完善的流程也會在壓力下反覆失效。
正如一名英國醫護曾說:
「我們不是需要更多指引,我們需要的是更多人。」
【結語:當前線無力,制度便成空殼】
Phillip 的死亡固然令人痛心,但更令人不安的是,它已不再是罕見事件,而是逐漸成為 NHS 高壓運作下的「預期後果」。
當前線醫護無力支持系統運作時,任何延誤都可能致命;
當制度失去實踐能力時,它便只剩下紙本上的承諾。
若英國政府仍未直面 NHS 的深層危機,不論是在 Staffordshire、Birmingham 或 London,下一個 Phillip 正站在急症室門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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